弟说，对付女人，也得好好控制距离，按需要时远时近，才能掌握主动。那些人认为，这样才是劝诫之后，最合理的应对方法。

　　原理都差不多，对于钱程来说，按理也不难理解。只是实际去做，却经常发挥不好，更多时候干脆直接想不起来，到最后计划就一团糟。最早见到夏洛特的时候，钱程的想法也只是和她玩玩，等出使结束就回家了事。

　　怎么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的，他自己都说不清楚。

　　正想着，求见的西洲贵族被小吏带了进来。他拘谨地向两人问候，随即就急着询问起朝廷的和亲安排。

　　“你也想和亲？”钱程有些不明所以：“你要是个国王，倒是有机会去问一问……”

　　“虽然不是国王，但我的家族在圣城附近经营已久，人脉和钱财都不缺，相信可以帮上您的忙。”贵族自信地说：“而且我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。皇族不可能人人都是公主，请大皇帝随便给我一位远亲，甚至是公主的侍女，我都可以满足了。”

　　“等一下，你自己联姻？”夏洛特问：“我没记错的话，你应该早就有妻子了吧。”

　　“是的，不过请放心，这没有什么影响。”贵族回答：“我不是没有准备就上门打扰的，之前就已经专门打听过。汉朝允许离婚，我在凉州登记，宣布废弃与她的婚姻关系就可以。”

　　钱程想回答，夏洛特却首先开口。

　　“不行。”她果断地说：“按《蛮夷律》，你所处的地方在凉州管辖之外，因此你的所作所为，应该依照本地法律裁决。教会法不允许你抛弃妻子，我作为汉帝国分封、掌管此地事务的国王，也不认可你的离婚。”

　　钱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，一时没接上话。

　　贵族显得很是犹豫，不断向钱程投来求助目光。钱程不想直接闹僵，就打圆场道：“具体情况，需要等待裁决。你一定想离婚，我也不阻拦你向州里投诉状。但这些都得按律法的规定处置，不是我说了算的。”

　　“啊……这么麻烦，就算了吧。”贵族迟疑了下，还是说道：“如果确实困难，就不麻烦您了。”

　　“哦，如果我的妻子不幸魂归天国，我作为鳏夫，可以参加联姻么？”他追问道。

　　“你妻子不是好好的么？”钱程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　　“您放心，她很快就会去世了。”贵族急忙保证道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钱程很是不满，于是硬生生地说：“皇室女不同一般，想要和亲，就得遵守我们的礼节。”

　　“按周礼，妻子去世，丈夫要服齐衰，杖期一年。这一年丧期，要穿粗麻衣，戴麻冠，着草鞋，持杖，不得饮酒食肉。你要是能做到，我就可以向朝廷申请。做不到的话，就不要想这事了。”

　　实际上，和亲的时候，很难让对方遵守礼节。而且，汉朝自己，能按严格礼行事的人都不多。但这人也并不是特别重要，钱程对他凌虐家人的行为不满，完全可以用礼义标准，否决他的请求。

　　贵族尴尬地又想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放弃了。他提出几个商业合作的想法，钱程倒没有反对，让他回去写一个书面陈述，提交到主管官吏那里，就让他离开了。

　　夏洛特看着那人走出大门。

　　“现在你能理解了吧。”她对钱程说：“没有你，我日常要面对的，就是这种情况了。”

　　“像你这样的，他们也舍得？”钱程随口讶异地说。

　　夏洛特摇摇头，又“噗嗤”一声轻笑了出来。

　　钱程反应过来，有些不好意思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
　　不过他们俩现在也不需要说太多，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。

　　两人并肩坐着，沉默了一会儿，继续工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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