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。”
看他笑，杜婕总觉得自己亏了：“不对，要有押金，万一你赖账怎么办？”
路青曜指着桌上的手机：“那个，你拿着，值一万二。”
“哇……”杜婕心满意足地拿着一万二的手机揣进怀里，跳着去找被子去了。
冬天用的厚被子翻出来铺在地上，床上她平时用的被子都被路青曜占了，她只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张毯子盖在身上，为了六百块，杜婕咬紧牙关，我忍！
熄了灯，万籁俱静，本来早就困了杜婕却辗转反侧睡不着，原因无他，地板太硬了。
“嘶。”一次翻身压到了脚踝，杜婕轻声吸气。
路青曜却紧张地坐起身：“怎么了？”
黑暗中窗帘中间泄出的一缕月光落在路青曜身上，从杜婕这个角度看，他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狗熊。
“没事，碰到脚踝了。”
他又躺了下去。
窗外的风呼呼地吹。
“路青曜，”夜谈是不少人的心头好，杜婕的好奇心也被窗外呼啸的风吹醒了，“你为什么要辞了设计部那么多人呢？”
“是他们自己辞职。”路青曜纠正她。
“哦，那你也可以不同意嘛，项目这么忙，能留下来多干点也好啊。”
“旧的不去，新的不来，想走的怎么留也留不住。”
这么听起来，路青曜是一个相当清醒又薄情寡义的人，杜婕嫌弃地撇撇嘴。
“可是培训新人需要花很多时间，阜南山行两个月，都不够他们成长的。”
“不一定，”路青曜很有把握，“他们是最好的。”
“他们？柳笙月也是他们吗？还有你说的那三个人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最好的？”看简历或是面试也不会像他这么笃定，杜婕不解。
“我见过。”
“见过？面试？”
这一次路青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不一会儿床上传来均匀悠长的呼吸声。
杜婕叹了口气，盯着天花板上的光亮，迟迟没有睡意。
外面夜黑风高，月亮也时不时被云朵遮蔽，天花板上的光亮也会时不时隐去，整个房间漆黑一片。
门外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这么晚了才回来，肯定是年轻人。杜婕换了个姿势，耳朵贴在被子上，地面传导来的震动声更为明显。
嗯？她听了半天却没有听到脚步声上楼的声音，她仰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。
黑黢黢的，什么都看不清，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。
咔哒——
寂静中金属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响亮，有人在开她的门。
“路……路……”她抓着心口的毯子，极力想要发出声音，却只能发出像蚊子叫的哼哼声。
黑暗中，路青曜从床上惊起，床板发出吱呀的声响。
“谁？”他高声喊了一声，摸索着走到门口打开墙上的开关。
啪的一声，屋里亮了起来，他拎起板凳，走到门后，脚步故意踏得咚咚响。
屋外窸窸窣窣的声响逐渐远去，他在猫眼里也只看到几个匆忙逃窜的背影。紧绷的肩膀松懈了下来，可他看了看门还是觉得不安全，把桌子搬到门后挡着，再有人想破门而进，动静也会大些。
他松了口气，回过头看向地上的铺盖。铺盖上面空空荡荡，只有几道被压的折痕。
“陈双？”他扫视整个房间，整个房间却都没有她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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