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解释说，这个理论不是应对战争的。但钱程认为，哪怕不提战争，疑点也很多。

　　钱程认为，不干涉市场是不可能的。官府不干涉市场，商人自己也会干涉市场。可以说，就不存在一个“看不见的手”。

　　官府直接施加影响，确实是一个方面。但就算官府不直接制定法律，下达命令，难道就没人做这些了么？现在，他们眼前，不就是个例子么？

　　西洲官府对商人的管辖非常宽松，尤其在城市，领主基本上只收贡金，连具体的管理事务，都放给大家自己来。但这种没有官府的地方，也并不是“看不见”的力量在调节市场。

　　强势的商人会直接控制市场，没有能力单独掌控时，商人也会自发组成行会。城市行会一直在制定有利于自己的规则，其他人只能在规则下，和他们做生意。这还是理想的情况，如果规则不好用，他们就会随时改变解释乃至改变内容；如果改变都没用，那还可以出动佣兵，直接让对方生理退市。

　　这些也不是他编的，这都是西洲每天正在发生的事情。

　　垄断是商人追求的目标，用各种手段实现利润是商人的本能。所以，哪里有看不见的手，这不都是看得见的么。

　　钱程认为，这个概念，与其说是理财术上的定义，不如说是个宗教定义。凭什么官府制定的规则就看得见，商人制定的规则就算看不见了？凭什么要认定，经过它的调节，损人利己的恶行，就能唐突变成有利于集体的善行？

　　完全按照身份定义行为也好，指定了一个赎罪方式也好，都像是个蹩脚教士使用的话术。他很怀疑，白芷的理论，是不是跟蛮夷学的。要不然这思路，怎么感觉这么熟悉？

　　白芷支支吾吾，说她觉得好用就行。

　　钱程略有些惊讶，说原来还真是跟蛮夷学的……

　　白芷只好解释说，她知道之前自己经常空谈，但这次不一样。如何经营商业，她是真的尝试过的。什么理论有用，她也是验证了很久，才敢这么说的。

　　效率的问题，并不是她信口开河。她在西洲推动自由贸易，已经尝试了这么久，用哪种方式经营商业，能获得最大利润，她还是有数的。只要算一算投入和产出，再参考下时间周期，这并不难判断。

　　钱程笑着纠正说，如果只看投入和产出，那效率最高的，既不是自由市场，也不是官府规划，是直接去打劫。

　　要是需要最高效率，那更不需要经营这些了。只要保证基本的粮食和足够的武器，其他什么都不用关心。反正西洲人打不过咱们，过段时间去抢一圈就行了。

　　这也符合西洲的当地国情。他们这地方，领主和土匪没有明确的边界，而商人和劫匪也同样没有。打得过，就直接把对方抓了当奴隶，财物劫走；打不过，就老老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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